烏色 ê 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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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武浪大庄 dīh 笨港溪 ê 北旁邊,是 hōh 華武浪溪 kah 卒峇(zudba) 溪包咧 ê 一個溪中島,bih dīh 綠色 ê 樹林 kah 白色 ê 砂崙中間。南旁向是一遍平坦 ê 田園;有一條灣灣曲曲 ê 華武浪古道 uih 大庄 ê 下路頭, (pwâ) 過華武浪溪,經過 zim'ma ê 番仔溝、車巷口、水燦林,tàngh 到笨港溪口 ê 下蔦松。華武浪人講:踦-i 下蔦松,有聽見塭港人 le 牽罟 ê 聲,嘛有看見蚶仔寮人 le tēg 竹棑仔;若好天時,仰頭有看見白色 ê Tamasen   (玉山 )看會 dirh 半天嶺頂 ê le 燒菅蓁 ê 白煙 sūan 對藍色 ê 天尾頂 qidlìh;有聽見遠遠仔飼牛 gin'na le 趕牛 ê 聲。

華武浪大庄是一個大庄社,有 3,500 個庄民,kah 1,200 間家屋,由華武浪王阿敏 kah 七個長佬 cām 十二個議員 le 統治。有一個尪姨婆達瑪里嘛李.阿甘瑪 le 管理庄中央 ê Tamagisangah (達瑪祖仙) 神殿。

管內有 24 個小庄社,分別由 24 個頭人  le 掌管。有 2,400 個勇士,由嗒瑪哩.瑪  le 總掌,分做東、西、南、北四個營 le 保衛華武浪大ê 安全。有一個詩仙瑪雍 le 負責教 gin'na ê 代志,kah 主持查甫 gin'na 成年做瑪搭 ê 儀式。

Tamagisangah神殿 hoksāih 一位 Tamagisangah kah 三位南方 kah 北方 ê 神。華武浪人相信 dùah 東方蓬萊仙山 ê Tamagisangah 是尹 ê 祖媽神,創造天地 kah 華武浪人;南方 ê Tekarpadasangh 是一個和平美麗 ê 神;北方 ê Tapatiapsangh kah Akafuttasangh 是二位戰神,一個 giáh 弓、一個 giáh 箭。

有一個「復仇 ê 」名叫 Sarasanosangh,是海神 Hainagon ê kyádùah dī 北海海底國 ê 烏色 ê 日頭頂面,手 giáh 一支黃金色 ê 丈二鏢槍,對 hiai 欺壓華武浪 kah 猥褻 (uèhsè) 祖靈 ê 歹徒,kā-i 報復,取人 ê 生命。華武浪人世代傳說:Sarasanosangh bat dīh 三百年前現身一擺,制出伊 ê 黃金色鏢槍,殺死 hid 個對西方歹 (khāng) 地來,霸佔華武浪土地,欺壓華武浪人 ê 惡魔 Paibosloan 

自從 1624ê 春天,荷蘭人來到大員設立商館以來,華武浪王 dirh 一直 le 注意 zid 群黑衫紅褲,猫仔目、佫紅頭鬃 ê Azjiesloan (外邦人) ê 動靜,派人去大員 le 探聽。

zūn'na,島上 ê Formosa’a人雖然有差不多ê 語言、文化 kah 信仰,生活習慣嘛叨也差不多,拍算因為 zid 個島太豐富啦,不免為 dirh 生活拼生拼死;無出產製造刀劍 ê 青銅 kah 鐵,因為安呢,mh-bat 生大量殺人 ê 侵略戰爭;萬古以來 mh-bat 形成做統一 ê 政治體。Kānnā 受天然 ê 地理環境、hōh 溪水區隔做九個部落型 ê 地區。為 dirh 荷蘭人來大員設立商館,本來各人顧各人 ê 關係發生改變,南北各地 ê 頭人 ziah 開始有 le 探聽;hōh 人煩惱 ê 消息一項一項傳對華武浪來。

起初,茍而荷蘭人 kānnā beh 設一個商館來 cām 日本 kah 明國做生理 niahnyā,哪知煞 dīh 大員建設一個海島城,駐守一隊兵馬 kah 大砲,佫有幾偌隻戰船停泊 dīh 海翁窟,kāh 赤崁社 ê 人趕走去新港,派軍隊去強迫新港社 ê 人承認受尹管轄,納尹 ê 稅,替尹做勞工;每年白白收去 20 萬領鹿皮,kah一大堆鹿肉干 kah 烏魚干;hōh 華武浪王阿敏愈來愈感覺不安起來。

對荷蘭ê 惡行,華武浪 ê 尪姨婆-阿甘瑪預言講「菜虫食菜、菜腳死」,祖靈一定會叫尹付出代價。16259 月,有一個去新港社返來 ê 人講:商館 ê 第一任長官宋克受達瑪祖仙 ê 責罰,無緣無故,píing kek dùah 海翁窟。韋特 ziah 接任做第二任長官。

 

1627ê 三月節後,新港人常常看見一個 20 歲出頭仔,身材 kūan-大,包頭,穿一領烏色 ê tagayang (背心夾克)kah 一條 (ng ) ê 霜降褲柱,腰 ni (hâ) 一條茄萣色 ê 絲仔腳巾,一看 dirh kah 在地 ê 新港人有一 (sut) 仔無仝款 ê 瑪搭 (男生),踦 dīh 五條港尾 ê 海岸邊,le 觀察對旁岸 ê 北線尾 kah 大員彼旁。

此個瑪搭不是別人,正是華武浪王阿敏 ê 生:達瑪里阿木,hōh尹父親派來h 新港社 le 探查荷蘭人 ê 動靜,dīh 這二月底 dirh 單身匹馬來到新港社,有一個麻豆社 ê 頭目 Taccaran 伊逗安排,dùah h 一個新港人 Abunkoa 尹兜。此個 Abunkoazyâ 是一個鹿皮販仔,le 收集鹿皮賣 hōh 日本 ê 生理人;講少年時也 bat 做過海賊林鳳手下 ê 櫓手;自從荷蘭人來到大員了後,生理無做啦,家己一個 dùah le 庄仔外靠近五條港尾 ê 宅仔內。

Hid5 月,大員發生一件重大 ê 代志;舊年 10 月,日本國 ê 長崎代官Suetsugu-Heitsou (末次平藏) ê 朱印船來到大員貿易,新來 ê 第四任商館長官努易茲要求納稅 ziah放尹離港。朱印船 ê 船長 Hamata-Yahee (濱田彌兵衛) 辯解講:尹比荷蘭人卡代先來到大員,日本人dīh 大員應該有特別 ê 權利,拒絕繳稅。努易茲下令沒收 Hamata ê 一部分貨物,雙方 dúu-dêg zim'maHamata 已經柴空米糧盡,dùah 大員港內,無法度出帆返去日本。

Tamati nau Dickazyâ 是赤崁社 ê 頭目,1624  hōh 荷蘭人趕去 dùah dīh 新港社,對商館 ê 所作所為真正痛恨,想  kong 這是一個好機會,若會 tàngh 幫助 Hamata 返去日本,請日本 ê 武力來 kāh 荷蘭人趕走,伊 kah ê 族人 dirh tàngh 倒返去赤崁社,所有 ê Formosa’a人嘛免佫 le hōh zid Azjiesloan le 糟蹋欺負。

 

Dicka 秘密咂集 12 個新港人,合伊家己攏總 13 個人,秘密去見 Hamatakāh ê 計畫講 hōh Hamata 知影。Hamata 同意 Dicka ê 計畫,約定機會若到,同齊行動。

Abunkoa 耳風仔聽 dirh Dicka ê 計畫,趕緊報 hōh 阿木知影,cūah 阿木去拜會Dicka。詳細聽過 Dicka ê 計畫了後,阿木決定嘛 beh 參加 Dicka ê 行動。

彼個 5 月尾,阿敏王接 dirh 消息講:阿木 beh kah Dicka 逗陣去日本;講 ia 有一個枋山社 ê gin'na 叫做 Tama kou Alat (阿力) beh 參加,講彼個阿力 zim'ma ziah 14 歲,是 Takalian ê 頭目 Tama kou Taalo ê 獨生子,Taalodirh 不服荷蘭人,hōh 荷蘭人殺死,尹母仔惊仔荷蘭人佫對阿力不利,放 hōh 阿力 kāhkī 一個逃走,流浪來到新港社,遇 dirh Dickakāh 伊收留 dùah dīh Dicka 尹兜 ê

Zim'ma kē 阿木 kah Abunkoa kah 彼個枋山 gin'na,攏總 16 個人,趁 zim'ma 拄月暗暝,利用 Abunkoa 尹兜厝前 hid 條五條港 ê 水路,偷偷仔先 kāh 食糧 kah 水運搬去朱印船,準備隨時會 tàngh 出帆。

629 ê 半晡時仔,一切 ê 準備都攏完成好勢。等 kah 日拄暗 ê 時,16Formosa’a人也攏總來到船頂。

zid zūn,另外二個提火刀石 kah 芒硝 ê 新港人,已經摸來到赤崁社,kāh 荷蘭人新企 ê 倉庫放火。

無若久,海島城 ê 值官接 dirh 守望 ê 報告,講是赤崁彼旁 ê 倉庫 le (turfh) 火,緊派大批人馬,有人 beh 去拍火,有人 beh 去維持特序。趁規個海島城亂抄抄 ê 時,Hamata ê 朱印船偷偷仔溜出鹿耳門水道,來到外海 ziah 昇滿全帆,向北方行進,等荷蘭人發覺 ê 時,朱印船已經航行來到馬沙溝外海。荷蘭人雖然有幾隻快挺,不過,努易茲心內想講;朱印船頂已經柴空米糧盡,放 hōh 伊離開大員,伊咁 lēh 有法度平安返去到日本?因為安呢,無命令 hia ê 快挺去追。

 

日後,消息傳返來華武浪大庄,阿敏王知影日本船已經成功載 阿木尹一行人出帆倒返去日本,緊備辦檳榔 kah 水酒去祭拜祖靈,祈求海神 Hainagon 庇佑尹一行人 ē-dàngh 平安去到日本國,達成計畫倒返來。Mhkurh,尪姨婆阿甘媽婭預言講:Hiai Azjiesloan Battameh’ya ê 化身;意思是講:用人 ê 力無法度 kāh 尹消滅,kānnā Boesum() ziah 有法度 kāh 尹趕走。

   

Dīh  he 七月尾,朱印船載 dirh 阿木 kah  Dicka 16 Formosa’a 人來到日本國,駛入長崎港。

dirh 長崎代官 Suetsugu-Heitsou ê 協助,中秋 hid 日,阿木 kah  Dicka 尹一行人來到 SURUGA (駿河)  (kyì) dirh 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光。Mhkurhzidzūn-仔拄仔離日本國發出第一次鎖國令 ê 三年前,幕府已經漸漸 le 實行鎖國政策,德川家光對大員 ê 荷蘭人顯然無啥乜興趣;對 ziai「高山國」人 ê 請求,無表示好 ia 是不好,kānnā hōh 尹一可仔 Asoso (贈送品)dirh 叫尹倒返去長崎。濱田 cām 荷蘭人 ê 貿易糾紛,嘛叫長崎代官自己去處理 dirh 好。

返來到長崎了後,Hamata dirh 頂回 ê 損失,愈想愈不甘心,決定 beh kah 荷蘭人拼一個條直,dīh  he 隔返年 ê  4 月尾,又佫帶領二隻朱印船 kah 四百外個水手,載 阿木 kah  Dicka 尹一行人,來到大員。  

有一個明國人 ê 水手偷偷仔離船去密告 hōh 荷蘭人知影,引起荷蘭人登船搜查,果然發現船頂藏 dirh 阿木 cām Dicka 16 Formosa’a 人,有大批武器 kah 火藥,自安呢 kāh 船頂 ê 武器 kah 火藥攏總沒收,kāh Hamata kah 跟隨 ê人解除武裝後,留置 dùah 大員,mh-hōh 尹離開去。

阿木 kah Dicka 尹一行人,嘛 hōh 荷蘭人押入去海島城拘禁起來, kāh 日本將軍送 hō ê Asoso 沒收去。Zuai Formosa’a 人流落 dùah 日本國半年, (qàng) 都躩 būeh 得返來,ah dag zim'ma dirh 父母 ê 地,煞顛倒變成荷蘭人 ê 囚犯。

ziah le 講,zidzid 個日本鱸鰻 Hamata 是有準備 ziahê 629 cūah 12 個跟隨 ê人,突然間衝入長官辦公室, 努易茲挾持起來。奴易玆 ziah 屈服,cām Hamata 簽訂協議,賠償 Hamata ê 損失,保證 hōh  Hamata 安全離開大員;釋放拘禁 dīh 海島城內 ê 16Formosa’a 人,退還 kāh尹沒收 ê Asoso

七月七日 ,濱田釋放奴易玆,啟帆離開大員返去日本。阿木 cām Dicka ziai 16 Formosa’a 人得 dirh 自由了後,各人返去各人 ê  Don;二日後,阿木嘛返來到華武浪大庄。

Hamata 離開大員了後,奴易玆見羞反受氣,下令四界追掠 ziai 偷渡去日本 ê Formosa’a 人。Dicka 13個新港人自安呢四散,有 ê 走去 bih dùah 大武壟,有 ê 走去 bih le 哆囉嘓。奴易玆追掠無人,掠新港社 ê 頭人去迫問 Dicka ê下落,迫伊交人出來。新港社 ê 頭人牙齒根咬 le,不肯講出來,奴易玆無法度,最後 kā  Dicka 尹一行人 ê 厝放火燒燒 le ziah甘願。佳哉,荷蘭人不知阿力 Takalian 人,ziah 無追 kah 枋山 ê ni 來。Abankoa cām 阿力走去 bih dùah  麻豆社,去依偎 Taccaran,無若久 Abankoa dirh 病死 dùah 麻豆社。  

日子過得真緊,阿木返來華武浪大庄已經經過一年外。

彼年 ê 8 月初,有一個對麻豆返來 ê 人講:頂個月 ê 13 日,麻豆社發生一件大代志,講:二年前安排阿木去 dùah dùah 新港社 ê Abankoa 尹兜 hid 個麻豆社 ê 頭目 Taccaranzyâ 原仔計畫 beh hām 阿木 kah Dicka 尹逗陣去日本,因為走漏消息,去 hōh 甘迪留斯牧師知影,顧 dirh 其他人 ê 安全起見,放拺計畫無去;為 dirh 此件代志,甘迪留斯常常強迫伊 le kā 荷蘭人服務。頂個月 ê 13 日,奴易茲派尹 ê 指揮官 Jacob Hooman  cūah 一個下級商務員 kah  61 個士兵,深入麻豆社,要求 Taccaran 協助 beh 擒掠海賊劉香 ê 手下。

彼個 Abunkoa ê 朋友 Taccaran 假佯認真 kā 協助,暗中派人利用荷蘭人對地頭無熟,cūah 荷蘭人四界走尋海賊,等 kah 黃昏暗仔,beh 倒返去 ê 半路, (dûr) 荷蘭兵過麻豆溪 ê 時,奪取荷蘭兵 ê 火鎗,kā 63個荷蘭人通通 cīa 落去 hōh 溪水淹死。

 

dirh zid 個事件 cām Hamata ê 代志,奴易玆 hông 免職去,佫 kāh 伊送去日本國 hōh 日本人做人質,hông 監禁 dùah 長崎 ê 出島監獄;改派普特曼來接任做第四任長官。  

普特曼長官上任以來,一來做一下損失 63 個兵員,元氣大失,二來為  dirh cām 日本國貿易 ê 問題,佫有海賊李魁奇 hām 鄭芝龍 dīh 海頂 le kah 伊做對,búu kah 無力、也無時間 tāng kah Formosa’a 人盤撋。

天真 ê Formosa’a 人茍而這新來 ê Marais o cho (侵略者) 已經改邪歸正,būe 再親像以前安呢四界 le 欺壓人,歡喜 kah dīh 神廟頭前 le 搬戲、fuah ê 時,阿甘瑪預言講:戰神已經降落凡間,戰爭 lip-beh 來啊!

彼年 ê 8月 15 走標 hid 日,華武浪大庄 ê Tamagisangh 廟前 又佫 le Nainai-

giowa,大聲 le fuah La nesoneso ê 時,眾人看 dirh 北方 ê 天頂 lak 落二粒 làuhsái-星。阿甘媽又 koh 預言講:戰神 Tapatiapsangah kah Akafuttasangah 已經降落凡間,戰爭 lip-beh 開始啦!

 

kah 1633 年尾,頂面講 ê 問題都攏解決,普特曼 dirh 向巴達維亞 ê 總公司請求援兵,計畫等援兵若到,dirh beh 去攻打麻豆社,來報復麻豆人淹死 63 個荷蘭人 ê 深仇大恨。

普特曼足足等了二年,一直等 kah 1635ê 春天,巴達維亞 ê 援兵 ziah 來,立刻對麻豆社發動報復性 ê 攻擊,殺死 260 個麻豆社戰士,放火燒毀所有 ê 房屋。形勢所迫,麻豆社人派人獻檳榔 kah 椰子樹栽,表示投降接受荷蘭人 ê 統治。

Taccaran cūah 阿力逃走去 bih le 哆囉嘓,ziah轉走去 bih dùah 大武壟社。一年後,阿力家己一個 bîh 倒返去尹故鄉 ê 枋山社。

 

普特曼看無後顧之憂啦,自安呢大膽發兵去攻打北方 ê 哆囉嘓 kah 猪羅山社。到 zia,荷蘭人事實上已經控制笨港溪以南 ê 全部土地 kah 住民。

 

下一個目標當然 tióh 是華武浪啦!

 

1636 年初,阿木接 dirh 塭港來 ê 消息:荷蘭人 dīh 塭港趕工 le 建設一個砲台,講:此個福星堅砲城企 dīh 塭港溪口 ê 一塊沙洲頂面,離笨港溪南岸五、六公里 ê 所在,beh 做後日仔進攻華武浪 ê 中途站。

塭港灣 kah 北港灣事實上是仝一個大海灣,中間 hō 突出 dīh 笨港溪南岸出海口 ê 屯仔頭隔做隔界,灣 ê 外口有幾若塊沙洲浮 dīh hia;麻豆溪 kah 塭港溪分別對塭港灣 ê 南旁 kah 北旁流入塭港灣。北方 ê 笨港溪 kah 華武浪溪,分別對笨港灣 ê 南旁 kah 北旁流入笨港灣。事實上荷蘭人已經來到華武浪 ê 門腳口,佫 dīh 華武浪 ê 門腳口建設一個砲城。

 

11 月,征服華武浪 ê ia būeh 完成,普特曼長官 ê 任期 dirh 屆滿,巴達維亞 ê 總督派范登堡來接替大員商館長官 ê 職務。阿甘瑪又佫 (càm) 講:「菜虫食菜,菜腳死」,19 日普特曼坐船 beh 經由巴達維亞返去尹祖國 ê 時,半路 tngh dirh 海賊攻擊受傷,返去到阿姆斯卓丹 dirh 病發死亡,結束伊殘忍 罪惡 ê 一生。

這新來 ê 范登堡長官拖延到隔轉年 (1637) ê 正月 ziah 來到大員上任,dirh 按照前任普特曼長官 ê 計畫,積極 le 準備 beh 進攻華武浪。  

華武浪此旁嘛一直 le 探查商館 ê 動靜。

彼年 ê  9 月初,阿木接 dirh 消息講:有人看見 2 個明國人侵入華武浪 ê 土地 le 探查華武浪溪渡口 ê 深淺。仝 hid 個月尾,又 佫dirh 消息講:有一個紅頭鬃 ê 牧師 cūah 十四、五個荷蘭兵 dīh 屯仔頭 le 探查笨港溪 ê 水路。

佫隔轉年 ê  2 月,南旁西庄 ê 頭人Tama Lin Atang dirh 二個「別所仔」來覲阿敏王,講:此二個「別所仔」侵入華武浪 ê 土地 le 探查華武浪溪渡口 ê 深淺。

阿敏王想 kong 這可惡 ê 荷蘭人,叨也無 kong 無啥無代 dirh 起兵來 pah,攏是等 kah 對方有啥乜仔差錯 tāng 做藉口 ê 時,dirh 賊卡 ok 人。為 dirh màih 這奸詐ê 紅毛人起  qang sún ê 藉口,叫 Atang  kā 彼二個「別所仔」趕出台仔窪 dirh好,不 tāng  kā 尹傷害。又佫再三吩咐華武浪 ê 人,不 tāng  kah 溪南 ê 人發生事端,若無要緊 ê 代志,盡量 mài 過笨港溪去,看會 tàngh 避免 zid 場戰爭否!不過,伊心內明白,zid 場戰爭恐惊仔無法度避免。

 

照過去 ê 經驗,荷蘭人都攏 dīh 十一、二月仔以後 ziah 會出兵。因為冬天時仔野外雜草 dālen,四界卡光 (lang) būeh dirh 敵人 ê 埋伏ia溪水也卡淺,卡好行軍 ê 關係。阿敏王料算荷蘭人若會來,嘛咧等到十一、二月仔 ziah 看會來 būe

Hōh 阿敏王料算 dirh,范登堡長官除了 ziah 新就任,華武浪 ê 情形無真清楚,須要先了解一下,所以三番兩次派人來 le 探查;嘛確實 le 等冬天時仔 ziah  beh 出兵。因為普特曼 beh 卸任 ê 時有交帶,叫伊 dirh 記得 16297 月,63 個荷蘭士兵  hōh 麻豆人殺死 ê 教訓;彼 zūn'na奴易茲dirh 一個重大 ê 錯誤;七月對 Formosa 島來講,是雨期 ê 正當中,草 kûan 水也深,對外地來 ê 人極度危險。

雖然是安呢,荷蘭軍 dāng-時仔 beh 來,實在講,真歹料算,嘛是 dirh 準備萬一,保護庄仔人 ê 生命上要緊。

 

kānnā,感覺今年 ê 天氣有卡反常,春天無親像春天,三月叨 ziah 過,對台仔窪 hid 旁起一陣鼠尾風,Tamagisangh 神廟 ê 翹角 hōh-i 捲一半去。續落去,五月起大雨一直落無停,落 kah 笨港溪水暴漲氾濫,草湖、樹仔腳到土間厝一大遍田 hōh 大水淹淹去;華武浪溪 ê 溪水嘛漲 kah 溪岸 kûantàngh 到西旁 ê 大牛埔潭,規遍攏是水。

阿敏王仰頭看天,歡喜 dīh 心肝內,想 kong zidlūr 雨若繼續落到冬尾,荷蘭軍 dirhbeh 進兵來。Mhkurh 華武浪 ê 人叫苦連天,講:雨若落 mh-煞,無去 hōh 可惡 ê  Azjiesloan (pòng) 死,會先 hōh 大水淹死。阿甘瑪又佫預言講:這是戰神  le 磨箭 ê 水,講:戰神 lip-beh 大開殺戒啦!

 

天公 mh-從阿敏王 ê 心,到 7 月初,戰神突然停止磨箭, (bân) 雨恬去,續落去是日日晴空萬里,炎天赤日頭, (loáh) kah 溪仔水 le 嗆煙。到 7 月中,笨港溪 kah 華武浪溪 ê 水攏退 kah 偆腳頭窩深。

Hōh 阿敏王上煩惱 ê 是,今年 ê 秋天即呢緊 dirh 來,走標叨拄 ziah 過,九降風 dirh sú-sú 叫,飛沙走石,規個華武浪 hōh-i (qau) le 硞硞 zùn。夜暗暝,圍仔內 ê 竹模 hōh 風掃 le (way) 叫;對海口仔港傳來 ê 海吼聲,kahna 地獄 ê 魔鬼 le hāycan,一 zūnh zūn,對土腳底發出來。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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