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山巖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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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物語

一萬五千...

茄苳

芝山岩日記

禮拜日个早起時仔七點半起床。

漱口、洗面、看報紙，安呢大概過了三十分鐘，頭殼才卡清醒。

早頓麵包一塊，咖啡一杯、一粒卵包一塊腓根，佫一些仔沙拉，乍食乍看電視新聞。食飽後，伸一下勻，拍開窗仔來看對面个大樓小樓，或是加陽台頂个花欉沃水，或是加房間內个垃圾清清咧。若無代志做，着双客廳硞硞坐；看一些仔雜誌，靜靜思考一可仔心內叻想个代志。

安呢宕叻宕叻，一早起着過去，中晝食一皿仔肉腴麵，飲一杯仔茶，才拍開電腦來綴伊个台語文。下晡時仔三四點才出門，去芝山岩前个堤岸頂行行叻，或是去雙溪邊仔彼間咖啡廳飲一杯仔咖啡。晚飯後，電視新聞若了，才入去冊房讀東讀西，役是寫東寫西。到十二點外一點才歇手去睏。

國生个一日大概着是安呢，有時噂連家己嘛感覺日子過叻佅孬。雖然手頭不是真有忥，省省仔過日，無啥乜挏講無自由个所在。不佫人總着拼，為着增加收入，每週着去南部一擺；每月役着一二擺去參加社團个啥乜研究會，偆个个時間才是安呢叻過日。

頂日國生倁雙溪邊仔彼間咖啡廳着宏志，宏志家己一個坐叻後角落个吃煙室叻烞芬。

「你不是講改芬啊？」

宏志是一個芬泉，一日烞二包芬，

「着啊！改倁厝迡無喰。」

「安呢哪有算改？」

「若會無！僀厝迡無喰，辦公廳內無喰，安呢着減食規包啊！」

「是講，僀厝迡無喰，你若禁會稠？」

「若會佅！親像車內嘛佅使得喰，叨禁會稠。」

「…………」

店頭家捧來一杯黑咖啡，一塊草苺派，囥僀國生萡面前。

「你卡愛食甜个哦！」

「無啦，咖啡甮系糖，安呢歹也好食，咖啡也好飲；拄拄仔好啦，叨若來茲着心，想卜食一塊仔甜萡。」

「講奚膽固醇真県ne！」

「煩惱伊耶！愛食佅禁嘴，拍算是老化个現象，若十年前，此仂我連看叨無愛看。」

「草莓派、蘋果派、檸檬派，攏歹歹去啦，今仔此款話攏聽無啥有…。」

「啥乜檸檬派？」

「彼國个人講 Lemon pie 彼仂啦。」

「咏擺咁不是攏叫做酥餅？愈來對一可仔話愈無自信，譬喻吉士蛋糕，叨不是雞卵做个，哪會是蛋糕？應該着叫做芝士餅呣才着。」

「着啊，卜食漢堡叨講卜食漢堡，若會講卜食麥當勞？」

「應該着講：卜去麥當勞食漢堡！」

「……卜去瑪唐那食漢肉仔……？」

「講佅了啦，表演講叻做秀…。」

「這攏新話嘛！」

「嘛有舊个。」

「嚄！」

「侢起查某孖講：尹阿兄攑着釣竿去釣魚。」

「曷嘸，着安怎講？」

「阿兄攑釣竿去釣魚，或是：阿兄釣竿攑叻去釣魚……安呢呣才着！」

「哼，攑手講夯手啦，手卜安怎夯？」

「不知是今仔个人講走真去？或是咱老啦，講話隶佅着時代？」

「變啦，人是冬節叻搓圓，今仔元宵嘛叻搓圓！」

「佫有包餡个咧！圓仔着是圓仔，哪有叻包啥乜餡？」

「白龍船今仔个人講是端午節。」

「咁安呢呤呤，白龍船講：耙龍船，講是叻『耙』龍船？」

「你看彼國个肉粽，一墣恰若草茵咧！咱人个四角羅坨，整整齊齊。」

「呵叻講！粿講糕啦，曷若糕仔卜安怎講？年兜講『註死』啦！實在真歹聽。」

「人仝款人，頭殼內干吶無仝款。」

「耳仔平平一孔，聽聲嘛無仝款乎？」

「着呣，一可仔狗喉乞食調，有人嘛聽安呢！」

「木川你仈伊否？」

「仈咧，安怎？」

「木村講：伊倁便所內聽着劉福助叻唱矻矻硞硞，擋佅稠啦，出來加電視捘熄，才佫入去…。」

「真可憐！我役僀倁草地个時，兜厝後一間工場个司比卡規日攏叻唱黃鶯鶯个『往事不堪回味』，中晝時仔歇睏个時，換隔壁阿婆个電視叻唱楊麗花个歌仔戲，實在是精神虐待！」

「我嘛若聽着葉愛綾个歌，腹肚着直痛起來。」

「…………」

○

國生想着頂日仔去嘉義个代志：

「頂日我去嘉義推銷物件，有一個客戶問我講：是馬英九？是許水德？」

「啥乜意思？」

「講馬英九着是媄貨，許水德着是……。」

「你應伊安怎？」

「我講攏不是，是李登輝！」

「李登輝是啥乜意思？」

「囋貨！」

「安怎講？」

「在商言商，會騙人个票个着是囋貨！」

「騙選票乎？」

「不是啦，做生理嘛，騙鈔票啦！」

「曷媄貨咧？」

「好看不好食，原仔會騙得錢啦，不過一擺呤呤。」

「曷許水德啥乜意思？」

「彼個客戶講：李總統應該互許水德去做外交部長。」

「安怎講？」

「伊講：咱咁不是想卜加入聯合國，若互許水德做外交部長，互廖福本做駐美代表，着妥當啦！」

「愈講我聽愈無。」

「講：許水德廖福本尹二個若手牽手，直直加行入去聯合國，一定無人敢阻擋。」

「尹二個咁赫咯？」

「着喏！一定轟動天下，惊死萬教！若惊死錢其琛，着無人反對囉，咁不是？」

「幹！你叻繞話諧！」

「不是我講个哦！是我个客戶講个哦！」

「許水德佗位人欸？」

「澎湖个款！」

「安呢我知，珠螺食觴多个啦！」

「呃！你甮害我咖啡煞飲佅落去。」

○

宏志講：

「講佅了啦……，是講、恁兜晚時，你是第幾個去浴間洗身軀个？」

「這咁有啥乜問題？」

「我是上煞尾洗个。」

「先洗、落尾洗不是仝款？」

「兜規定查某孖參嫫洗好了後，我才會使得洗；查某孖講爸爸个身軀卡骯髒。」

「咁安呢？」

「奚當然咯！尹規日粧媄媄，潤絲啦、芳水啦，呣着嫌我叻臭汗酸！」

「安呢講嘛有影。」

「我喰芬嘛是仝款，啥乜二手煙啦！講我若繼續喰，是叻加尹謀殺。無法度啦，呣才改僀厝迡無喰，其實是不敢僀厝迡喰。」

「恁查某孖尹安呢講嘛無不着ne！」

「不着个是我喏！我無閒挏僀厝迡，規日侷紳士安呢呤呤！」

「免怨嘆啦！時代無仝啊。」

「難怪民進黨遐伊新生代叻一嘴二篝沫！」

「役佫有新新人類咧。」

「啥乜新个、舊个？𨫠腹肚底內役未出生个呣才是新个；親像車若出廠了後，着干吶有卡舊、卡無舊个差別呤呤，攏嘛是舊个。」

「人生短短，二十歲、四十歲、六十歲，咁聲實差赫多？」

「…………」

○

宏志又佫點一支芬：

「喂，國生啊！你若老佅使車彼噂仔，你拍算卜創啥？」

「繼續寫我个台語文。」

「曷食飯咧？」

「即佫來想，你咧？」

「我想逨尋一個大樓管理員，或是收票員彼類个頭路。」

「大樓管理員是會使得啦，嘛佫家己一個睏叻大樓尻，三更半暝暗搜搜，若想着拄即電視節目叻報个鬼仔詁，你咁睏會去？」

「嘸…，呣着逨做收票員？」

「人卜倩查某囝仔媄媄，誰卜倩你此款臭老羴个叻踦店面？」

「嘸，卜安怎？」

「等加阿扁領五千匝嘛……。」

「彼噂阿扁咁役有叻做市長？」

「大概無啊…。」

「你仔知？」

「你咁無聽見陳市長講：雙語教育着是北京語參英語，叫咱着愛緊學互會曉講英語才會倲國際化；市長个英語安怎講，你咁會曉？」

「Mayor 是不？」

「着啊！馬仔，不是扁仔！」

「安，卜佗領？」

「去尋閻羅王領好啦！」

「幹……，人若食老，咁聲實着不是人？」

○

日頭舛對芝山岩前昃落去，路燈光啦，咖啡飲了啦，國生參宏志尹生命中个一日安呢過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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