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寓言有一段安呢个故事:有一個王后真愛猪仔。有一擺,隔壁國發現一隻真媄个細隻猪仔孖,加 彼隻猪仔孖送互此個王后。
王后真歡喜,叫人用王后卜做衫个絲羅做衫互彼隻猪仔穿,用王后叻洗浴个牛乳互彼隻猪仔洗浴,佫用王后上愛个芳水加伊抹,逐日加伊抱叻手迡,加伊搔,加伊疼。嘛佫,無看見彼隻猪仔有啥乜歡喜。N
有一日,王后彼隻猪仔出去宮城外
迌,半路看見一陣猪母猪仔孖倁路邊个臭水溝仔內遜噱豜叫。
忽然,聽見噗通一聲,王后手迡个猪仔蹤入去臭水溝仔內,去尋伊个猪仔伴,絲羅衫沐烏藪藪,芳水互臭水扻去。無聽見王后大聲叻喚,彼隻猪仔制伊去,放王后倁遐干吶眤睄眤睄。N
有人咒死坐詛,卜反共抗俄;卜殺朱拔毛,詎真走代先去匂尹祖宗个腳涑味。當彼旁叻加咱硠飛彈个時,有一個立委候選人—原來个反共神風隊个隊員講:愛為祖國,佅使日為台灣。最近,奚姓蔣个嘛叻討嗊卜返去飲楊子江水。王后个絲羅
芳水叨留佅稠彼隻猪仔,蓬萊米咁咧有采工?一生人食蓬萊米食肥,嘴若哆開卻規嘴臭豆腐味。N
我此生人上惊个有二項物件;一是皮蛋,二項是臭豆腐。雖然不曾嗑着,卻倁街頭巷尾時常匂着,匂四、五十年來,不時叻煩惱家己个忥口不知有互拖去否?不知役有親象是一個食蓬萊米个人否?雖然身在台北,希望原在是一個故鄉人。N
是真是假,人總有一個美夢。若家己加家己个美夢拍互破,佫重去交織一個違背本來个夢个夢个人,着相當無奈佫可憐。世事叻變,夢若破去,上好是加伊留起來當做留念。
我出生倁於草地,八歲入國校讀冊,班內有十三個查某囝仔,
攏加尹叫做十三姊妹。其中須美互我印像最深,雖然無福氣娶伊做另外一半,須美一直是我心內个維那斯;美麗、聰明、好氣質,是須美互我無法度改變个印像。N
須美尹爸爸是一個訓道教員,二年級个時隶尹爸爸轉來庄迡教冊,插入此班。
1944年太平洋戰爭當熱,日本開始敗退,着叻奉行克難政策,學生老師一律帶弁當,不准返去厝迡食中晝飯,而且規定干吶會使帶清蕃薯,佅用得濫米飯,講一切為國家(日本),祇有倁前線个人才會用得食米。蕃薯咱台灣囝仔食慣勢囉,干吶
六年級个老師是日本人,若鸕鶿摧頷咧,吞
白目盰,互大看
家嘻嘻笑。N
須美坐倁和我仝排个頭一位,當
越頭過來向我叻笑个時,恰若一門春雷硠着我个心肝,親像一蕊玫瑰開倁我个面前。彼噂仔,我看着
个後曾補一齒金嘴齒,親像一粒天星倁
个嘴內叻閃爍。[
彼當時,
茲伊庄腳囝仔,連蛀齒是啥乜都攏不仈,干吶知影有牛乳糖挏食个人才會蛀齒。班內無人蛀齒,蛀齒煞是
茲伊庄腳囝仔上欣羨个代志。N
干吶我知影須美有一齒金嘴齒,我加予秘僀心內,也欣羨也喜愛,每擺故意去弄互
笑,挏偷看
个金嘴齒。其實須美个笑容也互我感覺真歡喜。N
1944年三月,
倁米軍个轟炸聲中唱驪歌畢業,四月須美考入H女校,我考入K中學。因為戰亂,班上升學个人祇有我和須美,另外有一個林坤木考入N農校。
三個人攏坐火車叻通學,冊包揹叻,天未明着出門,須美往北,我和坤木往南,黃昏時仔仝一個時間倒返來。除了禮拜以外,逐日有二擺會倲佮須美見面个機會。N
戰事已經進入總動員,女學生个制服改成白寸衫和燈籠褲,頭戴一領防空巾,平時揹僀巴脊後;男生着縛腳z,穿半統鞋,揹一頂竹製个鋼盔。N
講是叻讀冊,其實早起个第一節課過後,空襲个水螺着嘽,大家着去宓僀防空壕內。等到下晡時仔三點外,警報解除了後,即去飛機場修理跑道;須美講尹攏去叻拭砲彈。N
戰後,
个學校佮一間職校合併,無想卜留叻讀職校个學生攏四散去。我嘛離開
K校插班入去台中个F
校。安呢來,除了禮拜日返來庄迡个時,無意中
着以外,煞無機會看着須美啦!N
隨着
仔籽个增加,須美和我个中間顛倒愈來愈疏遠,變卡仳倠啦,相
頭个時,嘛干吶仨看一下呤呤,不敢相拄嘴。
N
1947年對須美來講是悲傷个一年。彼年二月尹唯一个小弟跋落水激死,五月尹爸爸病倒落床,數日後過身歿去。聽着這不幸个消息,準備期考若完,七月放暑假返去个時,卜提出勇氣,逨去須美尹兜加伊逗安慰。嘛佫等我返來个時,須美佮尹媽媽已經無倁庄迡。志章加我講尹媽媽
須美倒返去尹故鄉安平。N
仝彼年,我順利考入高中部,繼續在
F 校讀冊,須美个代志一直罣倁心頭。過返年个暑假,我去安平,希望會倲
着須美,倁街頭巷尾尋規日,嘛佫卡尋嘛尋無須美g影丑C自安呢親像風箏斷了線,須美從我g世界消失去。佫臹久臹久了後,才佫聽見志章講;伊聽人講須美倁台南師範叻讀。
出效門了後,我先倁台北僀一暫,然後高雄、嘉義,才佫返來台北,和故鄉愈來愈疏遠。N
日子着安呢一日一日過去,娶嫫生孖,送父母上山頭,不知不覺過了一萬五千個日子。頭鬃嘴鬚漸漸白,咏日个代志嘛漸漸遠去,干吶須美个代志到呾役囥倁我个心底,無法度加放佅記得,彼齒金嘴齒親像一粒明星,役倁我个記池內面叻閃爍。[
今年五月,志章來尋我,講咱國校畢業四十外年囉,士農工商四散去,建議來開一擺同學會,招我逗陣返去故鄉挏參詳一可仔細節个代志。N
代志着安呢決定,倁此個暑假,借母校个禮堂來舉行。
幾日後,志章又佫叫電話來,講伊倁教育廳个教員名錄查着須美个住所;講
今仔倁斗六个B校叻教冊。志章諢笑講須美是我个意中人,問我今仔役有叻戀愛須美否?
這是我期待半生个好消息,踏破鐵鞋無坻尋,原來須美倁眼前,又佫返來倁故鄉雲林,顛倒是我離鄉背井,流浪倁台北。N
同學會如期舉行,總共六十個同學,除了石松死去,清波佮福生事先講佅得挏來,以外五十七同窗攏僬到。有幾個仔有時也有叻見面,有个楚乎半世紀都攏不曾相見。N
今仔我第一想卜見面个是須美,算算叻在座確實有十三位女士,簽到簿也確實有須美个簽名,我卻尋無恰若須美个人。彼十三位細聲叻講話个女士—素芳、日華、秋蜜、彩鳳、雪花…………,照咏日仔个記池摻印象,大概攏役會認得,干吶坐倁邊仔彼個頭鬃半白,肥
肥
佫目尾皺皺个查某人,我卻認佅出是啥乜人?咁講
着是須美?咁講此個……着是須美?
經過志章个紹介,我終於和須美見面,不…不…不是,是和一個頭鬃半白个老阿婆見面。
彼個老阿婆用生份个目神呤我硞硞相,當
開口个時,我看着
个後曾確實有一齒金嘴齒,嘛佫親像流星彼款,真緊着消失去!佅佫再閃爍啦!
N
是啦,我心內个須美已經無存在啦!親象斷了線个風箏互風飛對天邊去啦![
返來到台北厝迡,踦叻衣廚个鏡前,看見鏡內彼个人,猶原矮矮、黑黠;猶原是一個草地人个模樣,啥乜都攏無變,干吶圭一萬五千個日子呤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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