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牛翻身

        

  九二一地震以來、「地牛」幾成為大家口中的怪獸,十月二十日自由廣場有周業鎮先生「地牛不如地龍」一文,略說以「蠻力之牛」來形容地震,不如用「地龍」比較貼切。周文著眼於台灣具有數十條斷層帶,引起地震,宛若蛟龍出沒,非無見地。

可是口傳之背後,往往有它的故事或神話,而不必是合理的,或合乎科學的。台灣人把地震的原因說是「土牛翻身」,是出自『台仔窪創世神話』。  

『那時天地未開,有一天、太祖媽(始祖女神)正在縫衣之時,一不小心,把針掉落了。太祖媽用力吹了一口氳,想把一遍混沌的黑霧吹開,來尋找掉落的針。忽然霹靂一聲,一道閃光起處,只見清氣上升為天,黑霧下降凝結為地。

地方圓三千里,初成時軟洹不固,太祖媽繼續吹集烏霧,再造了八層地來托住上層地,是焉地始膠牢,然搖晃不定,太祖媽乃取奇萊山的烏墡土捏作了一隻土牛,令土牛用牠的背頂住九層地,地才固定,是為凡間。又恐天穹不牢,又向上天吹了八口氣,造了八重天來頂住最上天共為九層天九層地。

大功告成,始祖媽喜出眉梢,乃宴請諸方眾神,宴畢、太祖媽把餐後散落桌上的紅蝦殼掃落地。紅蝦殼飄落凡間,化身為一群「烏蠹虫」,烏蠹虫乃「人之蛹虫」,後來去尾、脫殼成為人類。

話說太祖媽令土牛頂住九層地;土牛徐徐入睡,大睡三千年、小睏千五冬,三年一搭寤(小醒),三十年一搫耳(搖動耳朵)、三百年一翻翻身,其時都會造成凡間搖動不安……  

 這個神話故事還很長,曾經是台灣人家喻戶曉、代代相傳的故事,「土牛」牢牢沉潛於這地震頻繁,多災多難的本島人潛意識裡。回憶童年嘉南大地震時,看到父親緊緊的匍伏地上,像匍伏在牛背上那樣的,用手輕拍著大地,聲聲喊「áu-áu」,「áu」是農民安撫牛隻,叫牛稍安勿躁的溝通語言。

然而滄海桑田,隨著教育程度的提高,卻加速了本土文化的流失,已經快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殆盡了。「土牛」也變成了「地牛」,台語「地牛」一詞原來指的是一種竹製、旋轉時會「呼呼」作響的干碌 (砣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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