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語文學評論-Holo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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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會叫做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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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因為歷史背景 kah 地理位置，蘊藏 dirh būeh-少爭執 kah 迷思，連「台語」zid 個名稱都會nzyâh 做爭執 êh 點，變成一個爭議 êh 名詞。

咱攏知影，「台語」本來叫做「Holo 語」，借用漢字寫做「福佬語」，吳槐 êh《台語叢談》認為應該寫做「河洛語」，洪惟仁教授改從語音寫做「鶴佬語」，有人講應該是「貉貊語」。許極燉教授《台灣話流浪記》(1988) 講：「有福佬話並無河洛話」，伊講：「Holo-lâng 是指各地講閩南語的人群，即閩南人」，舉出：「袁家驊等人著的《漢語方言概要》(1960北京文字改革出版社) 內底提到『福佬』幾次；「福佬」又寫做「福老」，如羅香林(客人)《客家研究導論》內吳康序文，及郭明昆 (麻豆人)《中國的家族制及語言之研究》有三章專論「福老話」為證。

問題是既然是閩南人，為啥乜又佫叫做 ”Holo-lâng”？若對漢字 êh 台語讀音稍可仔有心得 êh 人攏會發現 kānnā「鶴佬」zid 二兩字漢字讀起來 kah “Holo” 卡接近以外，「福佬」、「河洛」 ia「貉貊」êh 讀音攏 kah “Holo” êh 實際語音無符合。Kurh《普閩辭典》查透透，也無發現「福佬人」ia「福佬語」，ia 是 beh sīrsiāng êh 詞語；問會 dirf êh 漳、泉、廈 êh 人嘛攏講 “Holo” zid 句詞 kahna kānnā 台灣 ziah 有 êh，漳、泉、廈自來 dirh 無 zid 句話。許教授 kahkī 嘛講：「事實上 “Holo” 這個名稱，在台灣很普遍，但在大陸 (現在也是) 很少人知道」，伊所舉出 êh 例證，嘛攏是 kah 台灣有關係 êh 現代人所記述 êh，論證 êh 基礎相當薄弱。

Ahbûr，“Holo” 到底是啥乜呢？

代先，明國人陳第 êh《東番記》(1603 年) 是一篇記述台灣住民最早 êh 文章，講：「…漳、泉之惠民、充龍、烈嶼諸澳，往往譯其語」。1624年《巴達維亞日誌》(村上直次郎譯注)：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駐 Teyouan 長官致巴達維亞長官關於「平埔族」之報告書記載：「…其所使用語言，食謂 mackan，豚謂 baboya，火謂 api，又使用一些馬來語和 Chinese (按：閩南語)，為一種不統一的混合語言」。Dīh 1998 年 5 月，中研院史語所舉辦 êh《平埔族群與台灣歷史文化學術研討會》ni，發表論文 êh 美國耶魯大學教授 Tonio Andrade 回應有人問起「荷蘭人對遠遠 êh 歐洲來到台灣，用啥乜款語言來 kah 平埔族人溝通」êh 時，答講：「荷蘭人是透過福建人通譯來 kah 平埔族人溝通 êh，因為平埔族使用福建語」。因為安呢，我推想「Holo 話」zid 個稱呼可能 kah「平埔族語」有啥乜關係。

先來看 hid dāngzūn’na 荷蘭人是安怎稱呼平埔族 êh 語言 êh？

Hid dāngzūn êh 西方傳教師親像：Junius kah Happart,Gilbertus ziai 人，為 dirh 傳教方便，對平埔族語有做過一番研究，留落 būeh 少 êh 記錄，親像：1645 年 Junius, Rev. Rob 所作 êh (Soulat i, A,B,C,u.s.f. katechismus Formosanischer sprache: Delft .) 稱呼「平埔族語」叫做： “Formosanischer sprache”；1650年 Happart, Gilbertus 所作 êh《華武浪辭典》稱呼華武浪語叫做：“Favorlang Dialect of the Formosan Language”；kah 1655年所作 êh《西拉雅語彙》稱西拉雅語叫做：“Sideis-Formosanche Tale”；1661年 Gravius Daniel 所編譯的《Sideia 語馬太福音》kah 1662年所編譯 êh《Sideia 語基督教信條書》嘛攏稱呼平埔族語叫做：“Formosansch Tale”。

總講，荷蘭人稱呼「平埔族」叫做：“Formosan”，稱呼「平埔族語」叫做：“Formosanischer sprache” ia 是 “Formosansch tale”。荷文 “sprache” ia “tale” hām 英文 “Language” êh 意義相仝，是「語」êh 意思。

佫一個問題是： “Formosan” zid 個詞現在 êh 人讀做：[fo:mo-san]，這是英文式發音，荷文發音親像：[fo(r)mosan]，[fo] 後面有明顯 êh 彈舌音 (r)，親像：1649 年 Candidius, Georgius 所著 êh “A short Description of the Island of For-mosa” zid 本冊，kāh “Formosa” 寫做 “For-mosa”，dirh ēh dàngh 看出來。

語言有一種天下攏會準 êh 通則，dirh 是為 dirh beh hōh 一個語詞講起來 êh-dàngh qah 順口、流利、方便，有「美化發音 êh 改變現象」(euphonic changes)。當某種語言 êh 某一個詞語 hông 移去用做別種語言 êh「外來語」êh 時，除了「美化發音 êh 改變現象」以外，為 dirh 符合固有 êh 語音習慣，發生「借音」、「變音」、「加音」ia「減音」êh 情形在所難免，親像日語 kāh“English” 叫做「イギリス ( igilisu)」kāh “auto-bicycle” 講做「おとばい (odobai)」；越南語 kāh「腳踏車 (bicycle)」叫做 “siqulo”；中國話 kāh 「California 州」叫做「kā 州」ia 是「Jia 州」。

Dirh 是講，當「話 (uē)」zid 個單音節詞代入 “sprache”，說成：「Formosa 話」êh 時，因為 For 與 mosa 中間有一個語音停頓過渡 êh「溝」，發生「去尾」(apocope) 現象，“mosa” hông 省略去，變成「For-話」是極有可能 êh 代志。這可能 dirh 是「Holo 語」zid 個名稱 êh 由來。雖然台羅式拼音寫做： “Holo”，詳細觀察實際發音，又原發輕微 êh 彈舌音 (舌根音)，說成 Foro。

因為安呢，認為「Holo 話」zid 個名稱是對「Formosa 話」所演變來 êh 可能性極大。因為安呢，dīh 移民潮時代，“Formosan” dirh 是「平地熟蕃」，有 hông 輕別 êh 意涵 dī 咧，Holo 語族人雖然自稱講是「Holo 人」、「Holo 語」，卻無原無因 êh 對 zid 個稱呼感覺 dirh 屈辱 kah 討厭。這是歷史所累積落來 êh 階級意識 hōh-i anni êh，咁不是咧！